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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章 山中虺神3.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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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辛是來請大祭司去參加晚會的, 就是在聖場舉辦的那種。

這次冉綺跟著大祭司,不用再去吃那些奇怪的東西。

路上,她好奇地問晚會舉辦的頻率。

胡辛答道:“一般是五天辦一次。不過這次準備的肉食沒儲存好, 怕腐敗, 所以提前辦了。”

冉綺想到那入口即化的肉片, 嘴饞地問道:“是大祭司吃的那種肉嗎?”

“不是,是特供給外來人吃的。你要是想吃,也可以嘗——”

胡辛話未說完, 便被大祭司淩厲的目光嚇得立刻閉嘴。

冉綺明白了,特供給外人的肉肯定不是什麽好肉。

她悄悄拉住大祭司的袖子。

感受到拉扯,大祭司手臂頓了下,然後將她的手握住。

寬大的袍袖遮掩了兩人緊牽的手。

冉綺有種隱秘的快樂。

一路走到聖場, 胡辛有些猶豫是安排她坐到下位,還是坐到村民的位置。

不等他提議,大祭司直接帶著冉綺走上了祭壇最高位。

胡辛連忙阻攔。

大祭司看都不看他, 讓冉綺坐在自己身側。

冉綺:感覺自己好像成了禍國妖妃哦。

她找了個舒服的姿·勢靠在大祭司身上。

不少村民看她的眼神變得陰暗,仿佛恨不得把冒犯了大祭司的她拉下來立刻處決。

但這樣的眼神只有短暫的一會兒,大祭司掃了他們一眼,他們便又縮回去了。

玩家們來參加晚會是不能帶嬰屍的, 身上的痛只有硬抗。

看到冉綺舒舒服服地坐在高位,他們心裏都只有兩個字:羨慕。

他們捂著肚子思索這次村民又要搞什麽鬼。

落座, 對面的學生已不覆初見時的活潑, 個個呆滯恐懼。

其中兩人身材走樣變形, 肚子也松垮突出, 顯然剛生過孩子不久。

巫師開始念禱詞, 念完禱詞, 聖村年輕人開始上菜。

他們還如上次那般賣力地勾·引玩家和學生, 只是這次就連學生們也不敢搭理他們了。

菜上到一半,胡辛站起來,高聲吟誦了幾句冉綺聽不懂的話。

冉綺直接問大祭司:“他在說什麽?”

大祭司:“萬物盡其所用,遵循自然,請求虺神賜福。”

聽懂了,但沒完全懂。

冉綺不解地繼續看著。

聖村人不再端上餐盤了,開始擡上一副副擔架。

一共六副擔架,被整齊地放在了玩家與學生們之間。擔架上是六具屍體。

其中五具血肉模糊,是阿松等人。

另一具是方洋的屍體。屍體呈現灰白色,皮膚上已出現屍斑,剖開的肚子還沒縫回去。

隔了很遠,冉綺仿佛都能聞到屍體正在腐爛的臭味。

大祭司皺眉,擡手擋在冉綺眼前。

冉綺驚喜地看向大祭司。

雖然她有美顏,通過美顏看屍體,屍體很漂亮,不會讓她產生不適。

但這和有個人會因為擔心她害怕而護住她是不一樣的!

她笑瞇瞇地讓大祭司把另一只手也遮過來。

大祭司照做。

冉綺:“臉也過來。”

大祭司不解,仍是照做。

然後,他就被親了一下。

寬大的衣袍遮擋住別人的視線,落在他唇邊的吻是他倆之間的小秘密。

冉綺好喜歡這種感覺哦,她笑嘻嘻地道:“好了好了,放下吧。”

大祭司沒放下手,他伸出舌,舔了下嘴角,是她親過的那邊。

冉綺一下子紅了臉,感覺有點熱。

大祭司問她:“這個不要學嗎?”

冉綺:“回去再學。”

他的目光在她唇上定了許久,久到她以為他要親過來,他才放下一只袖子,道:“好。”

冉綺拉下他的另一只袖子,說自己可以看。

就看到聖村人正從六具屍體上割下肉來,一片一片放到玩家與學生盤中。

他們臉色煞白,都後仰著身體不願靠近。

冉綺在心裏罵聖村人是真的有病。

把方洋的肉餵給玩家,她可以當是懲戒玩家。

把阿松等人的肉也拿去餵,並且他們的家人不阻止,好像這是再尋常不過的事,就太超出正常人的思維了。

冉綺眉頭緊皺,問大祭司聖村人都這麽感情淡薄嗎?

大祭司道:“很多年前起,聖村的孩子就都是由外村人生的,從懷上到出生,不過一兩天的時間。一個聖村人可以有很多孩子。”

所以,孩子和他們種的菜沒差別,死幾個孩子算什麽?

冉綺想起那些畸嬰,皺著眉問:“沒有本村人在一起生下孩子的嗎?”

大祭司:“有,不過本村人生下的孩子大部分都是畸嬰。所以在聖村,就算是夫妻倆,也都會各自和別人生孩子。”

彈幕:

【好沖擊三觀】

【這什麽奇怪設定,我只在小X漫裏看到過】

【什麽小X漫?讓我康康?】

冉綺也很有興趣:讓我康康!

她知道自己看不到,她就是起個哄。

大祭司說的和她猜的一樣,她順勢向大祭司確認畸嬰的誕生是否起源於百年前。

大祭司點頭:“百年前有戶人家發現向虺神祈求可以換得死去家人覆活,但是需要大量的祭品。於是她便再次向虺神祈求,讓村中盛產畸嬰,這樣別人才會更容易把孩子換給她。”

“其他想要覆活家人的村民,為了有更多祭品做了同樣的祈求。”

久而久之,聖村人幾乎只會生畸嬰了。

當然,也不是所有聖村人都只能生下畸嬰。

聖村人生下的健康孩子,會被認為是虺神眷顧的孩子。

歷屆的健康孩子最終都會成為巫師。

但實際上他們和普通人沒有區別。

大祭司講述著,不知想到什麽,漸漸有些出神。

冉綺調侃他道:“那你呢?你有什麽區別?”

大祭司晦澀地凝視她:“你會知道的。”

冉綺聯想到一些有的沒的,捂著臉笑得東倒西歪。

彈幕:

【怎麽知道?有現場教學嗎?不是咱不信,是咱沒見過世面,想開開眼】

【提前跟屏蔽系統說一聲,綺寶和大祭司之間只是教學,不要屏蔽不要屏蔽不要屏蔽!】

【早晚會屏蔽,我來提前給大家直播教學,大概就是大祭司和綺寶******(涉黃,禁言一小時)】

【什麽?車現在就開起來了?帶帶我,我還沒上車!】

……

冉綺:你們不要多想啦!

雖然她也多想了,嘿嘿。

收斂笑意,再看臺下。

玩家和學生們面前的肉堆成了小山,可他們是不可能吃的。

這次村民不再像上次那樣放任他們了。

那些上菜的聖村人突然按住他們,捏開他們的嘴,將肉一片一片往他們嘴裏塞。

玩家們瞪大眼睛,一邊往外吐,一邊掙紮。嘴和臉上都沾滿了血與肉沫。

而學生們鬼哭狼嚎起來,撕心裂肺地喊叫。

那名長相艷麗的女學生被強行餵下一片肉,她哭嚎著大罵:“豐柏你王八蛋!你騙了我們!”

“你說你和村民不一樣,你說讓我們放心來聖村考察,你說的放心就是這種放心嘛!你會遭報應的!你一定會遭報應的!”

豐柏,也就是阿松的弟弟,事不關己地坐在那兒,面無表情。

其他村民表情虔誠,仿佛在進行一個神聖儀式。

女學生繼續罵罵咧咧,終於惹惱了一名村民。

村民大喝:“萬物循環往覆,是自然之理。你現在作為吃者,而不是被吃者,你應當感激!”

他一人出聲,其他人也接二連三開始表達不滿。

他們群情激奮,仿佛女學生犯了死罪。有人甚至沖出座位,拿起切肉的刀要割下女學生的舌頭吃掉。

冉綺眉頭緊皺。

她在等玩家們出手,可是玩家們也怕了。

他們的技能再好也是有限的,而村民可是數以萬計的。他們已經反抗失敗過一次,不敢再貿然反抗了。

眼看刀尖要紮進女學生嘴裏,韋航大罵豐柏讀書都讀到了狗肚子裏,冉綺站起來對持刀者喊道:“住手!”

尋常人開口,村民是不會聽的。

可冉綺現在坐在大祭司身邊。

村民停下,不解地看向冉綺。

冉綺以高高在上的姿態道:“虺神不喜歡你們今日的做法。”

村民們全都嗤之以鼻。

要不是顧念大祭司,他們就要斥她一個外村人懂個屁了。

大祭司從不摻和這些事。

但冉綺開口了,他不可能再袖手旁觀。

他拉住冉綺的手讓她坐下,給她一個“我來”的眼神。

冉綺對他眨眨眼,叫他放心

她繼續道:“不信你就試試看,虺神的懲罰會降臨在你的身上,讓你與她互換。”

那人不信,可還是有所遲疑,刀不再紮女學生的嘴,挑釁地劃了女學生的手臂。

冉綺立刻調動美人app的變裝,讓女學生變成了男人模樣,讓那村民成了女人模樣。

他們在眾目睽睽之下的變化令人瞠目結舌。

就連女學生和村民自己都傻眼了。

然而變化還沒有停止,村民長得越來越像女學生了!

村民頓時六神無主地丟了刀跪在地上,面朝祭壇方向磕頭,祈求虺神原諒。

這真的是虺神的懲罰!

幾乎所有人都這麽認為。

包括玩家們。

只有大祭司看到,冉綺的手指在空氣中劃動著。

她在調整數值。

她本來想讓村民一下子變得像女學生

可是數值太難調了,所以大家看到的是村民是慢慢變得越來越像女學生。

沒想到效果反而更唬人。

冉綺有一點小得意。

不過她沒有得意忘形,小聲對大祭司道:“讓他去小黑屋裏自己待二十四小時,二十四小時後自然就會恢覆。”

大祭司微微頷首表示知道了,起身按她說的宣布。

彈幕:

【綺寶為什麽不自己宣布,這樣村民會以為虺神眷顧綺寶,以後會更忌憚綺寶吧】

【不行的,村民在之前抓逃跑玩家的時候,見識過其他玩家的技能,如果綺寶出面,也許有人會猜到這是綺寶唬人的技能,被拆穿就完了】

【懂了,讓大祭司出面,他們才不會懷疑。因為虺神確實會和大祭司溝通】

【綺寶叫大祭司去宣布,大祭司就去了,突然有種綺寶是大祭司的“神”,給他下達指令的微妙感覺】

【不要再說了,我又要腦補一些澀澀的東西了,斯哈斯哈】

【這都能澀,那我也……嘿嘿嘿……大祭司做綺寶的神使,以下犯神什麽的嘿嘿嘿】

……

畫風怎麽突然歪了!

彈幕討論的東西冉綺簡直沒眼看,她坐下,拉著大祭司的袍角玩起來。

聖村人不敢再繼續這場餵人盛宴,齊刷刷地對祭壇跪下,詢問這樣的盛宴已持續數十年,虺神如此是有何不滿。

大祭司看向冉綺。

冉綺迎上他的目光,楞了兩秒,真有種成了他“主子”,他在等待她吩咐的感覺。

她對他眨眨眼,讓他自己說。

大祭司言簡意賅地對眾人吩咐:“自行感悟。”

於是村民們集體跪在聖場,面對祭壇感悟起來。

彈幕:【秀兒】

冉綺:6

村民們不再強迫玩家與學生們,他們互相攙扶著離開。

大祭司則直接帶著冉綺回聖殿去。

離去時,冉綺自上而下俯視著那些低著頭的村民,竟奇異地有種在高草叢裏看到密密麻麻的蟲子的感覺。

想到高草叢,回去的路上,她問大祭司:“聖場以前是高草叢吧,現在怎麽沒有了?”

大祭司道:“我醒來時便是在高草叢裏。是虺神把草叢燒掉的。”

冉綺:“為什麽?”

大祭司:“祂有祂的理由。”

他並不好奇,所以沒問過。

他那時只好奇他等待的,他追求的那個答案。

而如今,他連對這些的心思都淡了。

腦海裏只有她。

大祭司握緊她的手,回聖殿的腳步變得急切。

一進聖殿,便將她往房間帶。

冉綺心臟撲通撲通跳。

感覺,進展好快哦。

她臉紅紅地含笑註視著他。

進了房間,關門,他回身將她壓在門板上,用布遮住她的眼,在她唇上印下一吻。

這次他也學會了舉一反三,就是動作很生澀。

冉綺被他咬了三下,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,還是不小心。

她嗔怪道:“你這次學得不好,還需要再練習。”

她只是假裝老師想要逗他。

但她一時忘了,他的練習對象只有她。

冉綺又被他吻住,逐漸暈暈乎乎的。

就聽他在耳邊時不時問她:“這樣呢?”

“這樣可以嗎?”

“還要練嗎?”

他的嗓音本就蠱人,此刻變得低啞,冉綺頭皮都酥了。

她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倒在了床上。

房間內沒有點蠟燭也沒開燈,床帳內昏暗的什麽都看不清。

黑暗中,感官總是格外敏銳。她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呼吸,他的體溫,他手指把頭發勾到她耳後的動作……

冉綺摟著他,有點貪戀。

談戀愛好有意思,親吻也好有意思,甜甜地。

就是她嘴唇有點麻了。

在他又要親上來的時候,她抵住他的胸膛:“可以了,你學成了。”

大祭司在她上方發出低笑。

他離她很近,她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動。

她緊張地等待他下一步動作。

然而,他把她抱著挪個位就打算睡了。

冉綺:?

不可以!我還沒看到你的身體!

她扯了下他的長發,他猝不及防被她扯痛了,看向她。

冉綺眼睛還蒙著布,濕潤微腫的紅唇一張一合:“我想看看你。”

大祭司哄她道:“別看,會被虺神詛咒。”

冉綺:“我不看你的臉,看看你的身體,可以嗎?”

大祭司身體緊繃起來,良久,低低應聲:“嗯。”

冉綺興奮地坐起來,催促他快點把臉蒙住。

他拿來給她蒙眼的紗蓋在臉上,躺下。

冉綺扯下眼上的布,看著躺在自己面前的大祭司,興致勃勃。

他穿著黑色絲綢長袍睡衣,躺下時,絲綢便襯出了身體輪廓。想到他在祭壇上說的話,冉綺不可避免地看了眼他的下袍。

嗯……果然……

打住!冉綺遏止自己的胡思亂想,興沖沖地跳下床,點燃一盞黑色蠟燭,端著燭臺到床上。

從哪裏下手好呢,從上面開始吧!

她一手拿燭臺,一手拉他衣襟,彎下腰,臉靠近他的身體,仔仔細細檢查。

他的身體真像是白玉雕成的,沒有一處瑕疵。在黑衣與燭火的襯托下,皮膚泛出瑩潤的光澤。

好羨慕這皮膚。

是因為他喜歡泡溫泉嗎?

冉綺又開始亂想,自己想著自己就笑起來。

她一路往下看,試圖找出他身上比較明顯的印記,可是沒有,連痣都沒有。

她不由得把臉離他更近。當她檢查時,他能更清晰地感受到,她的目光,她的呼吸,落在了他哪一塊地方。

大祭司手指不由得緊繃,克制,壓抑,不讓自己失態。但有些東西就是很難控制。

更何況,他正處於特殊時期。

冉綺找遍了他全身,也沒找到什麽印記。就只剩下一個地方了。她猶猶豫豫地拉他衣袍,問他:“可以嗎?”

她已經看到他此刻的為難了。燭火搖晃,投射下的影子讓她有點怕又有點想看。大祭司氣息沈緩,手壓在她手上:“看了要幫我。”

冉綺臉紅紅地小聲說好。

然後——她竟然發現了他身上的印記!在人·魚·線靠近下方的位置,有一粒紅痣。紅得像白玉上滴下的一點血,很小,很好看。

冉綺盯著這粒紅痣,像發現了寶藏。

可轉瞬她又後知後覺地意識到:這痣長在這個位置,她回到百年前之後要怎麽找啊?

她犯了難,嘆了口氣。

大祭司渾身一僵。她嘆氣,是不想?他不願勉強她,道:“睡吧。”

冉綺一楞,用手指戳戳他,眨巴眼睛問道:“不用了——”嗎字還沒問出口,她就被他握住了手。

然後,好久之後她才得以睡覺。睡前,他還貼心又饜足地幫她擦手揉手。

時候不早了,她很困了,很快倒在床上入睡。

她想,這次入夢就是五年後了吧。

方嫻會不會死,就看這次的了。

睜開眼,她身處破屋之中。

外面有十分熱鬧的聲音,不同於以前來時的沈寂。

冉綺下床往外走,卻發現自己的手已經成了大人的樣子。

低頭看自己的身體,她長大了。

起碼十八歲以上了。

那這個時空是不是過去十幾年?

冉綺既害怕又期待。

怕方嫻已死,期待命運已經改變,所以她回來的時間節點才不同了。

她做了會兒心理準備,和彈幕聊了會兒天。

當彈幕問起她做了啥,為啥她和大祭司進房間後又切畫面了。

【是在教學嗎?是什麽我不能看的教學嗎?我已經十八歲了,我有什麽不能看的】

冉綺:我該出去了。

彈幕一片調侃,她心情輕松不少,推門走出破屋,外面竟然是白天!

往日沈寂陰郁的村莊,變得鮮活許多。

家家戶戶貼上了紅紙,掛上了紅燈籠。道路兩旁還有人賣一些小東西,不少人來來往往。

儼然就是一副熱鬧小鎮的景象。

這十多年發生了什麽?

這還是聖村嗎?

冉綺難以置信,有些激動地快步走進小鎮。

小鎮的房屋還能看出聖村的格局,但那些破敗陰暗的房屋都被修繕過。

冉綺跟著記憶找到李家,簡直認不出來。

李家破敗的小院子,成了整個小鎮最豪華的大宅。

此刻宅院裏聚滿了人,許多人正圍著坐在一個門口的女人說話。

女人面容熟悉,過去十多年,也沒有太大變化。

察覺到冉綺的目光,她看過來。

看到冉綺的剎那,目光有一瞬間的停滯,而後驚喜地迎過來:“冉綺,你終於來了。”

冉綺迎上去抱住她,看她保養得當的樣子,感慨道:“你這些年過得很好。”

方嫻摸摸她的頭,笑笑。

院裏人太多,有些話不方便說。

那些人都開始追問冉綺是誰,冉綺聽見他們喊方嫻方老師。

方嫻讓他們先回去,送走他們後,帶冉綺進屋。

方嫻如今住的已經不是那臟亂的柴房,而是宅裏最寬敞明亮的房間。睡的床鋪也很柔軟舒服。

她拉冉綺在床邊坐下,說起這些年發生的事。

“我帶欽蒼回來後,他們就不敢隨意欺·辱我了。欽蒼很聰明,他給我出了很多主意,很快讓我在家裏有了地位。”

“後來高草叢裏的蟲子跑出來吃貢品,欽蒼驅趕了蟲,又更讓村裏的人認定,他就是虺神化身。”

這之後,欽蒼憑借這個身份,和方嫻一起,讓村民做了許多事。

比如說停止嬰兒獻祭,改為全鎮大力飼養家畜以應對必要的獻祭。

出於一己私欲的獻祭,倘若有人做,便會受到處罰。

處罰很嚴厲,但冉綺理解,這是必要的手段。

後來方嫻想著開始教書,讓這裏的人擺脫愚昧思想。

大家的思想變了,日子也好過起來,方嫻與欽蒼在村裏的地位就更高了。整個村子的面貌煥然一新。

方嫻很感激冉綺將欽蒼送來,簡直是送了她一個寶貝。

冉綺不喜歡這種說法,笑道:“不用感激我,你該感激欽蒼。”

方嫻連聲說是,又抓著冉綺的手嘆道:“這些年你一次都不出現,欽蒼很想你呢。他經常沒事就去你會出現的破屋待著,一待就是一天。”

說起欽蒼,冉綺還沒看到他,東張西望道:“他人呢?”

方嫻道:“不巧,這兩天快過年了,我提議讓大家熱鬧熱鬧,搞些活動。欽蒼提前帶人去拿豬牛羊獻祭了,免得過年的時候蟲子還來擾人。他估計要等到晚上才能回來呢。”

冉綺點頭,真心實意地為他們開心:“你們過得好就好。”

雖然這和她原先的設想不同。

她還以為方嫻會想辦法離開這個村子。

彈幕:

【方嫻真的好好,竟然回選擇留下教化這個村子】

【那綺寶的任務是不是完成了?】

【沒有吧,蟲子的問題不徹底解決,危機就仍然存在。綺寶還是得找到大祭司按照原計劃來才行,現在方嫻只能算是幫她免去了一部分麻煩】

是的,還是得找到大祭司。

冉綺心想這個時候大祭司肯定出生了,年紀差不多在三十歲以下。

她和方嫻閑聊了兩句,問方嫻村裏有沒有三十歲以下,長得非常好看的男人。

方嫻臉色微變,“你這次是為那個男人而來的嗎?”

冉綺:“算是吧。”

方嫻沈吟道:“我和村裏男人接觸不多,這事,之後我幫你問問欽蒼吧。你暫時不要跟他說,我怕他會不高興。”

不高興什麽?

冉綺想了想,懂了,欽蒼會不高興她是為別人而來的。

欽蒼小孩子脾氣,都不許她給小孩兒嗦手指,會這樣也正常啦。

冉綺笑著點點頭。

方嫻又輕松地笑起來,道:“今晚就會有活動安排,你要不先去街上逛逛?”

冉綺點頭說好。

她也想見識見識如今的聖村。

方嫻給她拿了錢,她起身往外,又問方嫻道:“村裏活動都安排滿了嗎?今晚有沒有安排?”

方嫻搖頭,“今天集市開到傍晚就結束了。”

冉綺歡躍地道:“那今晚可不可以安排全村人都去泡個溫泉?”

三十歲以下好看的男人範圍還是太廣了,要是大家都去泡溫泉,她就能看到那粒紅痣了!

正好村裏有溫泉。

方嫻笑道:“當然可以,待會兒我叫人去通知。”

冉綺抱了方嫻一下,道謝,興高采烈地出門逛街去了。

由於聖村如今仍是封閉,就算逐漸發展起來,能賣的東西也不多。

冉綺買了些小零嘴,東走西逛,和人搭話,時不時問問他們如今對聖村的想法。

村民都笑臉迎人,說十分感激欽蒼和方老師,帶他們過上了和從前不一樣的生活。

冉綺逛的時候,還碰到了孔鈺、惠美、譚毅和邢凱。

他們四人剛弄懂如今的變化,都有點懵。

和冉綺會和後,聽冉綺說了任務以及聖村的現狀,孔鈺大喜。

惠美與譚毅卻眉頭輕蹙。

惠美道:“也許任務真是那樣吧,可我總覺得還有哪裏怪怪的。”

譚毅道:“這一次的世界確實變了。可是比起上一輪,大家又太喜慶了。不管是太喜慶還是太壓抑,感覺都挺不正常的。”

他倆說不出哪裏有問題,但就是有種違和感。

冉綺認真思考他倆的話,也覺得剛剛一路問過來,村民們都太開心了。

開心很好,可是所有人都沒有煩惱,就很虛假了。

冉綺嚴肅起來,和玩家們商議一番,打算先分開探查小鎮,晚上去泡溫泉前會和。

五人分開行動。

全然沒有註意到,懸掛在各家門頭的燈籠搖搖晃晃,仿佛一只只紅眼珠。

村民們悄悄註視著他們五人,瞥見搖晃的紅燈籠,又立刻恢覆笑容繼續該幹嘛幹嘛。



四輛板車停在高草叢邊。

身材高挑,長相出塵絕俗的少年從車上跳下。

駕車的四人緊跟著下車,聽從他的指揮,掀開板車上蓋著的黑布。

黑布下是一具一具堆疊的屍體。

有老有少,只不過身體各有殘缺。他們俱是死得幹凈利落,可見下手的人有多熟練狠絕。

少年指揮四人,將屍體一具一具扔進高草叢裏。

倘若冉綺在,她會發現,其中有具屍體的長相,和今天賣她芝麻糖吃的老板長得一模一樣。

四人麻木地扔著屍體。

少年站在高草叢邊,盯著草叢,一如既往地說道:“虺神,給我一個能留下她的世界。你知道我在說什麽,你聽得見。”

風吹拂草叢,帶著濃郁的血腥味。

仔細看,碧綠的草葉下方都已被血染紅。

這片草叢這十幾年來,究竟吃了多少祭品,恐怕就連虺神自己都數不清了。

將四板車的屍體扔完,少年按照慣例走進了草叢,躺到他被冉綺發現的地方。

他好想她再次出現在這裏,發現他,帶他出去。

可十三年了,她一次也沒出現過。

這十三年,他逐漸回想起上一輩子的事情。

回想起大火中的村子,消失的她。

她沒死,一切能夠重來,他很高興。

他想見她,立刻!馬上!

可是她讓他跟方嫻走了之後,就再也沒來找過他。

她答應過要陪他度過他的發·情·期。他的發·情·期已經來了快一年,她怎麽還沒有出現?

他望著逐漸昏暗的天空,想著她,閉上眼睛。

草叢裏逐漸響起衣物碾在地上的聲音,少年低低喚著她名字急促地喘·息。

來找他吧。

他再也不會放她走了。

……

夜色降臨,少年走出高草叢,呼吸已恢覆平穩,身上那股異樣的味道也已散去。

他躺在裝過屍體的板車上。

駕車四人奴隸般任勞任怨,一聲不吭地帶他回村。

明月當空,染上血色。

少年望著月亮,頹靡的眼眸,漸漸迸發光亮,嘴角扯出大大的笑容。

月亮告訴他:

她來了。

作者有話說:

二周目小欽蒼,開始發瘋

元旦快樂呀寶貝們

本章大家也都有小紅包,啵啵~

(* ̄3 ̄)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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